第十九章
“爹,钟老爷说了,俺家的好日子到了。”迎春说了句,便上厨房取来碗筷,也不烧饭了,伸手扯下一只鸡腿给了啸少爷,摸摸他的头说:“啸少爷,吃了午饭后,俺就把你送回去,不然老太太会焦急的。”天啸应了声:“不用你送,俺自己能回去。”迎春便说:“不成。万一你在镇上让人欺侮了,让俺怎么向老太太交代,你就饶了奴婢吧。”天啸“哼”了声,从怀里取出那柄在平阳府杀恶人时得来的玄冷剑,说:“俺就这么好欺侮呀。若要说打架,俺才不怕呢,看是谁打谁。瞧,这剑就是俺和俺师父去平阳城看花灯时,俺用这剑杀了三个大人。没事,俺自己回李家庄。”钟磊笑了,取过少主手上的玄冷剑,仔细地看了看后,问:“少主,这柄玄冷宝剑,你是怎么得来的?”天啸说:“俺和俺师父去平阳城看花灯,遇上有人打架,听俺师父说,是甚么五恶在与石家父子打。师父说,他要帮石家父子打甚么五恶,就去了。俺见地上有这柄剑,就过去拿起先杀了一人,之后又杀了两人。”这啸少爷还会杀人,别说迎春不信,就是章乞儿也觉得这孩子在吹大牛。可钟磊却不这么想,又看了几眼玄冷剑,问:“少主,你说的甚么五恶,是不是西部五恶?”天啸点头说:“对对对,就叫西部五恶,是五个相貌丑陋的老人。”钟磊点头笑笑,把玄冷剑还给了少主,说:“少主,你这剑是柄世上罕见的宝剑,取名玄冷,与彩云为鸳鸯剑,是天下宝贝,剑中极品。这柄玄冷剑最早的主人叫拖雷,就是成吉思汗的儿子。相传,阿富汗有位商人得了块玄铁,就献给了拖雷,说铸成利器,无坚不摧。拖雷就遣人找了位叫玄冷的铁匠,将玄铁给了他,让他铸造一件利器。由于玄铁太少,只够铸柄短剑,玄冷便对拖雷说,要铸成利剑,需备十八个活人的血作冷却用。拖雷便让人抓来十八人,让玄冷开炉铸剑。上等玄铁冷却十八回便能成器,可这是块极品玄铁,当玄冷用第十八人的鲜血将剑冷却了后,可还未成器。冷玄?e头长叹了一声,将剑放回炉内,对拖雷说,将军,小的临死前有个请求,请将此剑取名玄冷。拖雷不知何意,刚要问为何要取名玄冷,见玄冷从炉中取出剑来,说了句,没想这剑要铸十九回,便一剑?{了自己的脖子。拖雷这才明白,故将这剑取名玄冷。”
听了这个铸剑传说,天啸才明白这柄玄冷宝剑的来历和珍贵,便将剑放入怀里,问:“那彩云呢?是不是铸彩云剑的人,也为剑而亡?”没想少主会有此一问,钟磊忙?e头笑笑说:“铸彩云剑的人,是死了,但并非为铸彩云而亡,而是让江湖人杀死的。”天啸听了一愣,问:“江湖人是甚么人?住哪儿?啸儿长大了去杀了这江湖人,为那铸剑师报仇。”这话听得钟磊当即“哈哈”大笑,笑完搂住少主说:“江湖人就是江湖人,不是某个人,而是许多人。象我,你师父,还有你爹,都是江湖人。就象你们李家庄,不是一个人,而是许多人,你长大了会懂的。”谁想天啸还真听懂了,点头说:“这下我懂了,甚么叫江湖人。那,杀死铸剑师的是谁呢?”没想少主会刨根问题,钟磊只能说:“是孤山七老,七个非常厉害的人物,西部五恶就是这七老的高徒。”他怕少主再问,索性说:“少主,铸彩云剑的是西安名匠,人称神手,所铸的兵器均为天下第一神器,可说是独一无二,彩云就是其中的一件。西部五恶得了玄冷后,知西安神手铸了柄彩云短剑,尺寸大小与玄冷相同,相传是特意为玄冷配铸的,故称鸳鸯剑。外面还传说,你师父是哪一位,能说吗?”他便答道:“疯颠老道老爷爷,他授了俺飘逸步法,移位点穴法,内功修炼心诀,还打通了俺的筋脉,传给了俺二成功力。还有位师父叫寒冰怪,授了俺寒冰掌,用药水加固了俺筋骨,也传给了俺二成功力。”这话都把钟磊给听傻了,嘀咕了句:“这真是难得的奇缘啊。”
不说飘逸步法是疯颠老道的独门轻功,从不传外,就连无敌魔君这样的天魔会至尊继承者都没得到。而移位点穴法,也是疯颠老道的独门绝活,仅传了烟袋王一人,就再没听说过有谁学到了这门绝技。就天啸这小小年纪,筋脉都已打通,筋骨也已加固,还懂内功修炼,那往后不论学甚么功夫都将比常人快数倍。而疯颠老道和寒冰怪的二成功力,那又是种甚么概念,至少已抵上了一个普通高手的功力。
钟磊欣慰中搂住少主刚要说话,忽听得屋外有人怪声叫道:“章乞儿,老爷让俺们送聘礼来了。”章乞儿听了这声音禁不住一阵的颤抖,牙齿打战地说:“就是这人,早上抓俺到了绸缎布庄,还一顿打。”迎春听了气愤,钟磊冷冷笑道:“娘的,我正想饭后去找这些狗日的算帐,却不想自己送上门来了。别怕,老哥,你应声他们便是,自有我来理会。”章乞儿这才壮了壮胆,大声应道:“既是聘礼,那你俩就送进屋来说话。”随即便有两条大汉入屋。钟磊见了想笑,这聘礼也就是一匹土布,两只老母鸡,便冷冷道:“你这两个狗奴才,别说这是聘礼,就是赔偿我家老哥挨打之苦都不够。哼,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,章家已下了聘礼清单,黄金十两,白银百两,壮牛二条,肥羊二十只,绸缎意思意思,就拿五匹。你俩回吧,让你老爷早作准备,章家明日便来取,不用尔等送来。”
又是金又是银的,还有牛羊,顿时把这两个奴才给听晕了,其中一人吼道:“你是甚么鸟人,竟来碍大爷的正事,若再噜嗦,便是一顿狠打。”另一人道:“与他多说甚么,章乞儿的丫头恰好在家,我们放下聘礼,带她走便是了。”言罢扔下手中的老母鸡就来抢迎春。
钟磊见了也不吭声,只是在冷笑声中抓了把花生米朝两条大汉洒去。只听得“扑通扑通”两声响,这两大汉已跪在了地上,脸显痛苦,才知章乞儿家里藏有厉害角色,连忙显出了奴才相,又是磕头又求饶的,只怕说迟了再遭挨打。钟磊只顾与章乞儿碰碗喝酒,与迎春说笑,直见这两大汉磕得额头青肿,这才搁下酒碗摆摆手道:“你这两个奴才听着,往后不许再仗势欺人,若是再行恶,我就结果了你两狗命。哼,带着聘礼快给我滚吧。”这两大汉爬了半日才起身,拿了地上的土布与老母鸡,没魂似地逃了出去。
章乞儿见了愣道:“钟大爷,俺见你也就打出几粒花生米,两大汉怎么就吓得跪下了呢,还磕头如捣,真是奇怪,如同法术一般。”迎春往钟磊碗里斟满酒,对父亲笑道:“爹,有钟老爷住在俺家,往后就没人再敢欺压你了。”章乞儿已见过了钟磊手段,自然相信女儿这话,心里甚欢,就说:“闺女,这钟老爷说了,让俺在镇上盘家店铺回来,再招上几个勤快的伙计自己做掌柜,干甚么营生都行,银子都已给了俺。”迎春嘻嘻笑道:“爹,那你就准备做掌柜吧。”章乞儿心里特爽,喝酒吃肉,还与钟磊划起了拳来。
饭后,章乞儿说要带钟磊去镇上转悠转悠,那自有迎春搀扶,天啸跟在一旁。
刚出门没走多远,就遇上一群乞丐,其中有个卖野狗给汇通客栈,将野狗肉烧出虎肉味给耿彪他们吃的船生,见了章乞儿便说:“听说你让绸布店的掌柜给绑了,俺们几个刚要去找那掌柜论理救你,不想却在这撞上了你。”章乞儿忙给钟磊介绍说:“钟老爷,这些都是俺的穷朋友,有十几二十年的交情。俺的家,就是他们帮忙一同置的。”钟磊听了便点头笑道:“既是老哥的朋友,那就一同走走,顺便也给他们置些衣服甚么的。”众乞丐听了心欢,便簇拥着钟磊顺路走这店,出那店的,几十家走下来,人手一套新衣连同鞋子也都有了。
接着,就去了座落在镇西口上的章家大院。“这是西安来的钟大爷,想要这宅子。”有个叫戈驼的乞丐指指钟磊随口胡扯了一句,那章家下人忙指了指院门两侧的一对坐狮,院门,和石阶说:“这些恰好能显出你钟老爷的富贵。来,院里请。”便前面引路,介绍着带钟磊他们看了院中的假山,池塘,石桥,竹林,和主人的住的八间厢房,客堂,和下人丫环住的房子,就连马厩,猪圈,柴房都看了下。钟磊感觉这大宅可以,就留下话说:“这院子,我要了。等东家回来,请他上章乞儿家来取银票,再交割宅院。”还打赏了这下人五两银子,乐得这下人笑呵呵的,还对钟磊附耳说了句:“一千八百两银子,俺主人也肯割舍。”
逛了一圈回到家里,章乞儿与那些乞丐朋友均已换上新衣衫,脸堆笑容甭说有多兴奋了。
迎春摆上一桌好酒菜,众人围桌而坐,钟磊抱着少主喝着酒,说:“大伙都是我家老哥十几二十年的朋友,这家也是大伙帮他支撑起来的,那这份交情不能说没就没了。那章家大院,大伙都觉得好,那我就买下送于迎春了,只等东家来了,便可交割。往后,我老哥就是这宅院里的老爷,你们就帮着一起打理,有福同享嘛。再说了,我老哥也姓章,那院楣上的那块章府匾也不用换了。我想着,将沿街的墙推倒,也开些酒楼客栈甚么的,那大伙的营生也就有了。”
章乞儿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等天福,摇身一变就成了豪宅里的大老爷,这脑袋是晕乎晕乎的,也不知这酒是怎么喝进嘴里的,总之就象是在做梦一般。而众乞丐这酒刚入口,人也已经晕了,知道自己的穷日子到了头,不用再做乞丐沿街要饭了,自然是欢悦无比,猜拳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