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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9章婚书在此(第3/5 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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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着痕迹地轻咳一声,说道:“知女莫若母。永福的性情哀家还不明白么?依哀家看,就这个黯夜能遂永福的心意,另两个也不错,可比着就差了点儿,嗯……..就是他了”

选票有三张,但是民主玩到最后,张太后使用了‘一票否决权’,这个黯夜除了正生风寒。病怏怏的没啥精神头儿,倒也挑不出旁的毛病,皇上和皇后也就无话可说了,驸马人选就在永淳公主和太后的暗箱操作下正式诞生了。

“毕真,母后已择选黯夜为永福公主驸马,吩咐司礼监用印传旨,着黯夜回府,阖府上下。设香案候旨”。

听到正德下旨,状似老僧入定的杨凌眉头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,心里先是一紧,再是一松,肩头放松下来。心神却倏忽一阵茫然,犹如被风飘落在苍茫大海上地一粒灰尘,上下都是一片无垠地蓝,分不清哪是天、哪是地。

这三个少年着实费了他不少心思。首先相貌都过得去,陈辉相貌堂堂,又是秀才;孙世博重在允文允武,爱好广泛;黯夜文才出众,高中举人,论条件哪个都不错,可要说一定能讨得公主欢喜,他又觉得哪一个好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味道。

瞧着这三个人。想象永福公主站在他们身边的样子,杨凌感觉不到一点夫唱妇随的喜气,隐隐然,他觉得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能称公主的心意,想起公主对他的重托,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姑娘,这事儿可比不得旁的事,是人家一生地幸福所依。如果选错了人……..

想到这里。他地心沉甸甸地,胸腔憋闷的喘不上气儿来。好象里边有一只大手把他地心肝肺全都攥紧了,使劲地要绞在一起。

可让他挑毛病,他又挑不出来。三个人各有所长,已是此次应选驸马上万人中的佼佼者了,人既然带到了,就没他什么事了,现在是皇上一家挑女婿,他和另外两个选婚使只是陪衬而已,他也懒的品头论足,浪费心神去思量这三个男人谁更适合做永福的丈夫。

恍恍惚惚地,眼前尽是永福公主那双幽怨地眼神,弄得他心中焦虑不安:如果所托非人……..?应该不至于吧,她是公主,怎么也不会被驸马欺负的,更没有哪个驸马敢干出移情别恋的事儿来,那不就行了?

幸福、快乐,还要怎样才会快乐?这时的天下没有女人能自已选夫君的,就算自已选择地就一定天长地久永远恩爱么?想那后世就是自已选择恋人的,又有多少人短短几年之后劳燕纷飞的,感情事本来……..本来就做不到十全十美。

永福,我尽了力了,天作之合的最完美爱情,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,缘生缘灭缘自在,情深情浅不由人。永福,我已尽力了

杨凌头一次有种无力挫折感,这种事又岂是凭权力和心机能够圆满解决地?听到皇上下旨,一阵茫然之后,他的心里又一阵轻松,这个重担终于卸下了,好男儿,莫辜负女儿心,黯夜、永福,祝愿……..祝愿……..

杨凌心神飘忽,忽觉被人扯了扯袖子,他茫然抬头,见寿宁侯张鹤龄已站了起来,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,忙也跟着站起,木偶一般随着张鹤龄拜了下去:“恭贺太后喜得乘龙快婿,贺喜太后、皇上”

行礼如仪,机械地下拜、贺辞、退下,出了坤宁宫杨凌还象喝醉了酒似的,张鹤龄奇怪地道:“国公爷,可是身体不适?”

杨凌强笑道:“喔,昨日审阅二十多人的材料,忙碌了半宿,有些困倦了”。

张鹤龄笑吟吟地道:“喔,这件大事总算了了,国公早些回去歇息吧。过两东瀛侯生日,到时再设宴请国公欢迎”。

这边尘埃落定,永淳和朱湘儿已从后殿溜出去,飞奔到永福公主府报信去了。永福公主坐在妆台前,静静地听着永淳和朱湘儿兴奋地描述着选驸马的情形,最后又指手划脚地详细描述了太后指定的驸马人选模样,始终一言不发。

两位小姑娘发现她情形有异,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消去。两个姑娘面面相觑,最后朱湘儿吐了吐舌尖,扯扯永淳衣袖道:“永福姐姐,我……..我和永淳先出去了”。

永福默默地点了点头,双眸一片雾气氤氲。

一缕秀发挽在手中,玉梳轻轻梳理着,秀发光可鉴人,理得柔顺。可那一颗心儿却象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地麻。

从此后,萧郎见我如路人,我见萧郎亦不识,我该收拾心情,为人妇为人妻。做一个守贞知礼的好妻子了……..。,痴痴地眼神望向镜中,容颜美丽不可方物,璀璨的象夜空中刹那燃起的烟火……..

谁叫我生在帝王家呢。陪伴一生的夫君,将永远不会是我梦中的那个人。“啪”地一声,玉梳断成两截,锐利的碎玉刺进掌心,殷殷地血顺着皓玉似地纤腕蜿蜒出一道怵目地红。

自幼倍受呵护,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地公主,还是头一次弄伤身子,掌心好疼。可是心里更疼。原本朦胧、模糊的爱意,在得悉终身已定的时候,突然变得那么清晰,深深地铭刻在心里,再也挥之不去。

此情只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……..。

毕真心情大好,轻轻松松赶出殿去,对待在偏殿候旨的三个少年道:“皇上旨意。陈辉、孙世博。少年英才,甚得朕心。着保送太学,以期有所成就,报效朝廷。黯夜,你可以回府了,皇上旨意随后便到”

这话一说,便是明白告诉他们,皇上看中了黯家的少年郎,驸马人选已经定了,另两位仁兄,你们过五关斩六将,折腾了半个多月也够辛苦的,现在可以去领记念奖了。

能杀入决赛圈儿的人,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地,孙陈二人不管心里怎么想,面上都能带着亲切的笑容对黯夜表示了祝贺,这才随着小太监去太学报到了。黯夜又惊又喜,苍白的脸上也腾起两团晕红,气息一促,他忍不住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通咳嗽。

这时黯夜可是驸马爷的确定人选了,毕真对他也挺客气,忙上前帮着拍打了一番,细心嘱咐道:“哎哟哟,黯公子,您可得延请名医,早点诊治呀。皇上中意,太后点头,三日之后就得纳采问名,随后皇上还要设宴请你和令尊大人赴宴,当席纳吉婚书,您就是驸马爷了,到时一直呼哧带喘地,多煞风景儿?”

黯夜胀红着脸又急喘了一阵,才拱手道:“小子多谢公公指点,喜事定了,还要重礼酬谢公公”。

毕真喜上眉梢,呵呵笑道:”那咱家这里就提前射过驸马爷了,呵呵,咱家派两个人送驸马爷出宫候旨吧,一会儿皇上的旨意就到了,你也得赶快准备六礼仪典了。”

“是是是,小子多谢,告退,告退”黯夜又是一阵咳嗽,连忙掏出清咳润肺汤灌了几口,火热的肺腑间顿时清凉不少,这才抑住了咳嗽,起身告退。

他只知道自已病的不轻,可不知道自已去日不多了,所以对于娶公主,说实话他心里还不大乐意呢。他十六岁就中了举人,也算难得地才子了,将来再考中进士入朝为官,熬上几年外放地方,做一方大吏,三妻四妾,荣华富贵,那是何等逍遥?

做驸马?也不知道永福公主是丑是美。就算是生的漂亮,做了驸马也便受了拘束,不但一辈子没了前程,而且公主深居‘十王府’,这驸马就是个活鳏夫,他才不愿意守着一个名份上的老婆,做那一年见上一面的牛郎呢。

可是父亲贪墨脏罚库的大批金银财宝,快被人查出底细了。到那时就得抄家杀头,自已也成了犯官之子,就算不被牵连抓起来,也要剥去功名成为布衣,以后一文不名,穷困潦倒,想参加科举朝廷也不会准了。这个时候永福公主就成了一道赦罪免死的丹书铁券,哪怕她长地奇丑无比。也得把她娶到手,如今家里花了大把银子上下打点,总算是如愿以偿了。

这样一想,黯夜心里又开心起来,随在两个小黄门儿身后。步履也轻松了许多,游目四顾,宫墙殿宇已不似来时那般敬畏了:再过三天,我就是皇帝的妹婿。走在这宫里头,你们是奴才,我却是皇上地亲戚,呵呵,当驸马的感觉好象也不是那么糟糕。”

黯夜把手一背,压抑着咳意,洋洋自得地想:“做了驸马规矩多又如何,反正公主长住深宫。她还能管得了我不成?驸马府就我一个主子,只要我小心些,还不是随心所欲?既然命中注定不能入仕,我便做一个风流潇洒的驸马爷罢了”

无论是皇家还是民间,婚姻须行六礼,即纳采( 送礼求婚)、问名(询问女方名字和出生日期)、纳吉(送礼订婚)、纳征(送聘礼) 、请期(议定婚期)、亲迎(新郎亲自迎娶)。

纳采问名简单,皇上恩旨一下,三日之后便带了大雁、鸳鸯、麋鹿等数十样吉礼到皇宫举行。纳采问名之后应是纳吉。古礼是进行占卜。看看双方是否合婚,如果相合。这婚事便正式定下来,剩下的事只是择定吉日正式过门罢了。

不过到了明代,纳吉已不再行卜礼,直接由女方家长在接受纳采、问名之后交换婚书,定下亲事,到此除非男方退回婚书,否则,名份便定了。

今日,就是黯家到皇宫纳采问名之期。

天气冷了,可是房中却暖洋洋的。一大早儿,幼娘偎在杨凌怀中,昵声道:“相公,晚晚上宿在这里时,不要再叫家人把孩子抱走了”。

“嗯?”杨凌在她唇上印了一吻,轻笑道:“怎么?”

“那样……..人家都知道……..,哎呀,你还问”幼娘娇嗔地拍了他一下。

杨凌开心地笑起来,一抱搂住她,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磨挲着:“宝宝都生了,你还这么害羞呀?呵呵,人伦大礼,有啥见不得人?那小子不抱走不成,他总给老子捣乱,上回相公正在紧要关头,他扯开嗓门便哭,又是拉屎又是换尿布,然后再喂奶,害得我披上件袍子里边光溜溜地就跑去了文心房中,要不是现在练武强身,就得伤风感冒。”

韩幼娘吃吃地捂嘴儿乐,脸蛋儿红红地偎在相公光滑赤裸的胸膛上,感受着他爽朗地笑声从胸腔里传出地有力的震动,惬意地眯起眼睛,甜蜜地道:“人家知道相公其实每天还有许多事做,可是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陪着幼娘地时间最长,幼娘很开心。”

她捉住杨凌一直在她翘臀上游走的大手,手指和他交叉着合在一起,仰起头张开眼睛道:“相公在对付刘公公是么?刘公公这人本来不坏的,记得当初,是他去鸡鸣驿接了相公进京,从此以后相公就飞黄腾达,做起了大官……..”

“车轿进京地路上,刘公公也挺照顾咱们夫妻的,皇上做太子的时候,咱们搬了新家,刘公公还登门送礼,燎锅底儿来着,唉这才多长的时间,太子登了基。做了皇上,相公和刘公公都有了好大的权力,朝里一些老臣看不惯,总想着除掉相公、除掉刘公公,谁知道这些沟沟坎坎儿都闯过来了,最后相公和刘公公倒成了冤家对头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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